程愈回过头冲我笑,那笑里尽是勉强:「我没有亲人了,三年前的车祸,我是唯一的幸存者。」「现在,我也要走了。」他依旧望着窗外,阳光穿过层层阻碍拥抱住他,亲吻他的眼角发梢。少年苍白瘦弱,像一枝将要破碎的鸢尾花。我心中生出不忍,但在他面前,我任何一句话都显得无力。我常来探望程愈,第一个星期的时候,他还能和我一起出去晒晒太阳。第二个星期的时候,他坐在轮椅上,大口大口吐着血。...
作者:陈沅 更新时间:2024-01-16
我背一瞬间绷紧,胸口像是被人剜了一刀,痛彻骨髓。我是真切爱过谢至的。「不要了,」我压抑着声音回他:「谢至,我不要你了。」与这一句话一同袭来的,是我和他过去的十年。是他穿着校服,坐在阳光里,漫不经心拍着篮球,笑嘻嘻同我说:「陈沅沅,你怎么来这么晚?你要是不来,我耍帅给谁看啊?」是他撑着下巴,看楼下一排排下班的老师,歪着头冲我笑:「陈沅沅,放学后要不要去吃嘶哈嘶哈麻辣烫?」第二天,我将谢至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。我们的离婚冷静期结束了,可以正式办理离婚了。我预约的是九点,谢至来得稍晚,衣装不再那么考究,人也略显颓唐。他看见我,眼睛稍微亮了亮,随后又寂灭。我看见他走过来,转身想...
第二天,我将谢至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。
我们的离婚冷静期结束了,可以正式办理离婚了。
我预约的是九点,谢至来得稍晚,衣装不再那么考究,人也略显颓唐。
他看见我,眼睛稍微亮了亮,随后又寂灭。
我看见他走过来,转身想走,手臂却被谢至拉住。
我挣脱不开,蹙着眉看他。
谢至睫羽颤抖,哑着声音问我:「陈沅沅,你不要我了吗?」
我背一瞬间绷紧,胸口像是被人剜了一刀,痛彻骨髓。
我是真切爱过谢至的。
「不要了,」我压抑着声音回他:「谢至,我不要你了。」
与这一句话一同袭来的,是我和他过去的十年。
是他穿着校服,坐在阳光里,漫不经心拍着篮球,笑嘻嘻同我说:「陈沅沅,你怎么来这么晚?你要是不来,我耍帅给谁看啊?」
是他撑着下巴,看楼下一排排下班的老师,歪着头冲我笑:「陈沅沅,放学后要不要去吃嘶哈嘶哈麻辣烫?」
是他感冒了靠在墙角,神态委屈同我说:「陈沅沅,我好像快不行了,你记住我的必修二数学书第二十七页里面夹了一块钱,那是我全部的家当…咳…你打我干什么?」
是他涨红着脸,在花海之中朝我单膝下跪。
「陈沅沅,以后你就是我的全部家当!」
是他结婚后回家越来越晚的钟,是他抱着我畅想未来的时候,手机屏幕上亮起的「我好难受,你能来陪我吗?」
是他眼里越来越多的厌烦,是他对我越来越少的话。
是他在我生日那天,为了陪另一个人,编造的蹩脚的理由。
公司的猫病了,需要人照顾。
这是我们的十年,是我那个如玉一般的少年,和我渐行渐远的十年。
我蓦然落了两行泪下来。
「谢至,我不要你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