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筱竹这丫头厉害啊，这次射击又是第一名！”

“兄弟们，我儿子下个月出生，大家都来捧个场啊。”

“我女儿就要上小学了，这次我一定要送她去学校。”

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浮动，我的视线瞬间模糊。

这些活生生的人，最终都变成了被封存，只能缅怀的警号。

办公室里，空气阻塞，窒息感一涌而上。

我看着沈萧野，好像回到了参加沈家父母葬礼的那个下午。

“愿花飨逝者，春暖斯人，盼山河无恙，国泰民安……”

那日也如现在一样，春和景明，众人的哀悼一遍遍响起。

沈父沈母在逮捕罪犯时被他们用人质要挟，为保护人质，因公殉职，甚至来不及留下最后的嘱托。

我到现在都记得沈萧野跪在他们的遗像前，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可我还是知道，他已经在崩溃边缘。

那天晚上，他抱着我，眼泪一滴滴砸进我的颈窝。

“筱竹，我没有爸妈了。”

“我一定会完成他们的遗愿，一定会！”

自那天起，我就很少见到他了，只有他师傅杨老偶尔来交报告的时候，才能看到他。

“萧野，没有人能逃脱，叛徒明筱竹……也不会例外。”

喻裕城低沉的声音一下将我拉回现实。

沈萧野眸子闪过寒光，声音冷冽：“当然不会。”

听着他的话，我眸色一瞬黯淡，真相堵在胸口，却无法为自己辩解。

他是该比任何人都要恨我。

因为……我亲手杀了他的师父。

我垂眸看着自己因痛苦而发颤的左手，心尖像是被人掐住，疼的我呼吸都像带着血。

三年前，在一栋废弃大楼里，就是这只手，将子弹送进了杨老的心脏。

他被绑在椅子上，几乎不成人形。

见到我的一瞬间，他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光亮：“筱竹，杀了我，杀了我！”

“我绝对不能被他们控制，求你……杀了我！”

在他濒死的那一刻，我跪在他面前，泣不成声：“杨老，对不起……”

可他却露出了解脱的笑意：“筱竹，谢谢……”

远处警笛声渐近，我只来得及给他磕了头就往外冲。

就在我冲到二楼时，我听见沈萧野撕心颤抖的声音：“师父！”

我没忍住回头，太久没见，我真的很想他。

可我看见他抱着杨老的尸身，血迹染了满身。

四目相对，他远远地盯着我，眼睛红的像是滴血。

“明筱竹——总有一天，我会亲手送你去接受审判！”